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(SEC)主席加里·詹斯勒（Gary Gensler）9月13日发布在《华尔街日报》的专栏文章中写道，从2024年起，不遵守《外国公司问责法案》的中国公司，将被迫退出美国证券交易所。

“SEC 已经采取了所有必要的步骤来实施这项法律，监督委员会正在按计划在年底前完成相关规则的制定，”詹斯勒写道。“三年的倒计时从2021年开始滴答作响。”

“我预计，明年初开始，我们将宣布哪些公司（如果有的话）使用了一家没有向美国监管者公开其工作底稿的审计机构。如果这些公司连续两年以上聘用不符合规定的审计公司，那么从2024年开始，它们的股票将被禁止在美国资本市场交易。”

这是美国监管方针对中概股的最新表态。9月14日，热门中概股全数收跌，阿里巴巴跌3.18%，滴滴跌2.54%，腾讯ADR跌2.43%，百度跌1.68%，哔哩哔哩跌1.28%。在线教育股跌幅居前，高途跌5.70%，新东方跌4.31%；网易跌4.15%。

8月24日，詹斯勒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，《外国公司问责法案》通过后，相关问题的可讨论空间很小。他还强调，留给中概股的时间不多了。

《外国公司问责法案》最早于2019年3月被提出，旨在要求外国证券发行人确定其不受外国政府拥有或掌控，并要求在美国上市的外国企业遵守美国上市公司会计师监督委员会（PCAOB）的审计标准。其后，美国国会于2020年12月通过，并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签署后正式生效。今年3月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通过《外国公司问责法案》最终修正案。该法案规定，连续三年未能通过PCAOB审计的外国公司，将被禁止在美国任何交易所上市。

赴美IPO暂停持续时间不定

除了“退市法”的影响，中概股在今年还不断遭遇来自中美监管机构压力，生存空间急剧收缩。

在滴滴抢跑上市并遭遇监管审查后，詹斯勒在SEC官网发表声明表示，鉴于中国市场最近的事态发展以及中国公司VIE结构的整体风险，要求增加特定的信息披露。包括发行人必须明确区分空壳公司与中国运营公司；解释运营公司的财务表现等是否会受中国政府监管影响；同时披露VIE与发行人之间的财务关系。

詹斯勒8月16日称，他已要求SEC人员暂停处理中国公司通过VIE架构在美国上市，并希望投资者了解更多关于公司结构的信息。

针对暂停中概股上市申请一事，他在24日接受采访时说，相关情况会持续，直到上市公司做出显著披露，暂停期间可能为期3周或3个月，要视上市公司及其律师和会计师的行动而定。

根据Wind数据，从2010年至2020年，十一年间共有289家中国企业赴美上市。在过去的2020年，无论是赴美上市中国企业的数量还是募资额，都超出了往年，共计38家中国企业赴美上市，首发融资额超122亿美元。

2021年的数据又创下新高。截至目前，今年赴美IPO上市公司为38家，超过去年全年数据。募集资金总额达到了137亿美元。不过这些IPO都发生在7月16日脑再生在美国上市之前，此后中国企业在美上市按下“暂停键”。

北交所有望承接中概股、红筹股回归

“退市法”这个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悬顶，中概股回归港股、A股是大势所趋。

港交所接纳同股不同权、鼓励二次上市政策，加之在外资行业准入、汇兑等方面更为宽松灵活，成为中概股赴港的考虑因素。2018年以来，网易、京东、百度、哔哩哔哩、百胜中国、携程、理想汽车等公司都通过二次上市方式回港上市。

9月10日，香港交易所微信公众号发布消息称，香港新股市场持续活跃，证券市场市价总值于2021年8月底为46.8万亿港元，较去年同期的42.7万亿港元上升10％。8月的平均每日成交金额为1593亿港元，较去年同期的1352亿港元上升18％。今年前8个月IPO集资金额为2698亿港元，较去年同期的1493亿港元上升81％。

金杜律师事务所的孙昊天等律师在《洞悉中概股回归要点》中分析了中概股回归的几种路径。除了回港，中概股也有多种方式回归A股。

图片来源：金杜律师事务所

目前A股有科创板、创业板、北交所多个板块可供回归的中概股选择。国泰君安9月3日发布的一份券商研报中称，北交所之前屡次讨论设立之时，便曾经讨论过在交易所内设立国际板，吸引中概股和红筹企业回归，此次北交所设立仍有望设计相关制度。

东吴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任泽平表示，对于未上市的红筹企业（注册地在境外、主要经营活动在境内的企业）以及在美国OTC场外市场上市的中国企业，目前科创板和创业板市值门槛为50-100亿元。北交所和新三板未来做大做强后，有可能适当降低门槛，迎接更多优质红筹企业回流。

高盛集团的分析师9月5日在一份研报中称，北交所的影响包括，在扩大规模之前对中国大陆和香港其它交易所构成“有限的内卷风险”，以及由于市场导向的结构，“逐步流入 A股的资金”会有所增加。

文 | 《巴伦周刊》中文版撰稿人 李奥

编辑 | 康娟